初一的清晨,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山道上,刘员外愁眉苦脸地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,让身旁的刘管家有些不知所措。

  刘员外年近五旬,家财万贯就是一毛不拔,他最大的爱好就是“数钱”,掖县城内,但凡赚钱的营生都挂有刘家铺子的招牌。

  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旦夕祸福。最近,刘员外经营的多项生意接连失利,让他亏了许多银两,遂想着去庙里上香转运。

  香火好的庙,香客就比较多。故此,刘员外担心上位“太忙”,雨露均沾不到他,反而不灵验了。是以,他别出心裁,想了一个主意,让刘管家找个新建的庙,然后他去慷慨解囊,这样显得有诚意不是?

1、员外做生意前,找老道人指点,老道人却让他去找一个人

  过了几天,还真被刘管家找到个新建的庙,它坐落在城外二十里地的大基山下,依山傍水风景秀丽。

  天未亮,主仆二人来到庙里上香,封了一个大红包扔进功德箱里。

  小庙平时香火一般,难得来一个像刘员外这样的贵人,冯庙祝亲自来接待。待刘员外在殿内上完香后,冯庙祝带着刘员外去茶室休息。

  众人寒暄了一会儿,一个身穿紫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推门而入,冯庙祝介绍道:“刘员外,这就是我给恁说的清恒师兄。”

  老道人叫清恒,他是半年前突然来庙里挂单,师承何处并不知晓,冯庙祝起初不愿意收留来历不明的老道人。

  这个时候,在京为官十年,告老还乡的王老爷正好也在庙里,见到老道人后大吃一惊,他说曾经在道庭,见过老道人替国公“相面”,国公称赞他为老神仙。

  冯庙祝闻言惊为天人,于是,毕恭毕敬请老道人入庙修行。

  老道人生性淡泊不求名利,说是看中了大基山的风景秀丽遂想在此隐居。老道人叮嘱冯庙祝不可泄露他的踪迹,是以掖县很少人知晓老道人的存在。

  刘管家同冯庙祝沾亲带故,当然晓得老道人的事情。为了在刘员外面前邀功,借着上香的缘由,领着刘员外来此地找老道人“相面”。

  刘员外平日里有些,但是见老道人白发须眉仙风道骨的模样,竟然拘束起来,待老道人亦是规规矩矩行礼问安。

  老道人微微一笑,捻着一缕雪白胡须,说道:“刘施主,想问何事啊?”

  刘管家和庙祝对望一眼,二人很识趣转身离开,屋子里只剩下刘员外和老道人。

  “先生,实不相瞒,我想知道这趟生意能赚钱吗?”,刘员外已经是富甲一方,究竟对什么生意那么看重呢?

  原来,刘员外有个儿子叫刘聚宝,在闹市纵马撞死行人,被新任县令张大人收监。

  刘聚宝已经不是第一次犯事,刘员外只当是小事一桩。像往常一样,花些小钱赔偿一下苦主便是。

  没曾想张大人“小题大做”,在苦主不追究的情况下,愣是判罚刘聚宝斩刑。

  刘员外三十岁才生下这么一个儿子,从小到大儿子要什么就给什么,以至于让儿子养成了乖戾的秉性,“目中无人,横行霸道”,弄得掖县百姓怨声载道。

  尽管如此,刘员外只当儿子是“年纪小,不懂事”,儿子犯错都是赔钱了事成了惯例,谁曾想,这次闹市纵马踢到了铁板。

  县令张大人是去岁新晋的进士,他平生最恨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,故此刘员外使出各种手段,他都不为所动。

  当众人以为刘聚宝要被就地正法的时候,突然有天夜里,县衙内来了一伙强盗,见人就杀,张大人为保护妻儿被刺身亡。

  待军卒赶到的时候,贼人已经逃走。朝廷闻言大怒,派下巡按御史来追查凶手,历经数月无功而返,成了一起悬案。

  掖县很快就来了一位姓赵的新县令,由于前任张大人遇害,无法办理交接,“纵马伤人案”就一直拖着,就在众人快忘记这案子的时候,刘聚宝却被释放出来。

  这事传开后,百姓唏嘘不已,再一次证明刘员外手眼通天,是以再也没有人敢招惹刘家。故此,刘家的势力在莱州府如日中天。

  就在众人暗骂世道不公平的时候,刘员外不知道何故开始贱卖家产,有心人仔细看,就会发现这些产业最终流向的地方,其实是知县赵大人的小舅子谢员外手里。

  原来是赵县令以低价购买刘员外的半数家产为条件,这才同意释放刘聚宝。刘员外为了儿子的小命,不得已只能答应。

  赵县令为了避嫌,就让小舅子谢员外到莱州来打理这些家业。这员外经商有一手,再加上赵县令的扶持,很快就把刘家的生意抢得不剩多少。

  眼看刘家的生意被渐渐蚕食,刘员外不愿意坐以待毙。他得知京城缺粮,决定孤注一掷,将家底掏空,筹措粮食运往京城去卖。

  这趟生意,赢了刘家东山再起,输了刘家一贫如洗。

  故此,刘员外为了问这趟生意的吉凶,才找到老道人“相面”。

老道人捻着雪白的胡须,眯起眼睛端详着刘员外的容貌,屋子里安静连根针掉下都能听见,后者被瞧得有些不自在。

 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,老道人终于开口说话,“我见你田宅宫饱满,眼尾有颗黑痣,是以你命格中不缺钱财。但是,你额头上有缺痕,故此官禄宫运势较差,近期不宜做生意。”

  刘员外闻言大吃一惊,他捂着额头上的疤痕脸色煞白,这道疤痕是一年前同旁人发生争执中,被对方打伤时留下的。

  伤口很深,痊愈后就在额头上留下了一个“缺”,没曾想就是因为它会害得自己流失运气。

  “先生,请教我“补运”的方法,这笔生意对我来说非常重要,如今箭在弦上,让我不做这笔生意,意味着刘家彻底完了。”,刘员外哭丧着脸说道。

  老道人眉头紧皱,起身背着手在屋内走了几圈,说道:“办法倒是有个,只是此人很难寻。”

  “是何人?他又为何难寻!”,刘员外不解问道。

  老道人解释说北方有说法,就是一个人运气不好的时候,找一个运气好的人跟在身边,你自然就会沾上好运,这就要“借运气”。

  北方杂记中记载,古时候,家中的孩子开蒙,需要请秀才或是举人授课,他们在古代誉为文曲星君,孩子同他们在一起,可以沾上“文运”。

  但是,刘员外现在的情形就是一个有缺口的大水塘,水运往外泄露。所以,他就是找个状元绑在身边也是于事无补。

  “你要找一个历经磨难都活蹦乱跳的人,此人屡屡逢凶化吉。这种运气叫“及时雨”,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,助你化险为夷。”

  听完老道人的一番话,刘员外喜上眉梢,他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塞到老道人手里,低声说道:“我知道冯庙祝贪财,定会私吞束礼,这点心意请先生收下,待我平安从京城返回,我一定会重谢先生。”

  说完后,刘员外一揖到底,转身离开屋子,老道人将银票塞到袖子里,大有深意地看向刘员外远去的背影,嘴里呢喃着一些话,只有他自己能听见。

  刘管家见自家老爷满脸欢喜从屋子里出来,晓得他心情甚好,定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于是赶紧凑到跟前献媚。、

  片刻之后,刘员外乘坐马车离开了大基山。马车一路颠簸,刘员外心中思忖道:“两天之后就是约定开拔的日子,届时要亲自押送粮食去京城,留下找人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
  刘管家见刘员外不复登车时的笑脸,反而愁眉苦脸起来,遂问道:“老爷是何事让你不悦?”

  于是,刘员外就把同老道人说的一席话告诉了他,刘管家闻言有些唏嘘。

  他对“借运气”一说早有耳闻,找个一帆风顺的人简单。但是,要找一个逢凶化吉的人,岂非是大海捞针?

2、员外闹市搭救男子,得知其身世后,收他为义子,男子不笑反哭,让人不解

  车夫技术娴熟,不一会儿,马车就进了掖县城。刘员外并没有回家,而是径直去了酒楼吃饭。

  主仆二人在伙计的带领下,来到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,正好可以看到街道上的场景。这天是赶集的日子,街道上非常热闹。

  片刻后,街道上传来喧闹的声音,只见一个中年人喊道“开米花了、开米花了!”,他一边向四周喊话,另一边在火中摇转一个被熏发黑铁罐子。

  他把一个麻袋套在一端,随即撬动盖子,迅速捂起耳朵,动作娴熟,行云流水。

  俄顷,“卜娄”一声,米花四溅,中年男子的周围烟雾缭绕,仿佛置身在仙境一样。孩子亦是被吓哇哇大哭,也有胆子大的孩子,跑到摊位前凑热闹,原来是中年男子在制作“爆米花。”

  “老道说的人,你务必要在开拔前找到。”,主仆二人吃过饭,走出了酒楼,刘员外叮嘱刘管家说道。

  就在二人说话间,卖爆米花的摊位前又聚集了许多人。

  随着爆米花摊主的一声吆喝,又一锅爆米花要开炉了,只见摊主将铁锤举过头顶,砸向铁罐。此时意外发生,铁罐不知何故突然碎裂,残片四处飞溅。

  围观的人群一片哀嚎,旁人连忙去救援,待发现站在前排的人,除了一个年轻男子外,都已然没了气息。

  “二牛的命真大,站在前面的人,除了他都死了。”,旁人忍不住说道。

  刘员外闻言,出于好奇走进人群里。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,他的身上插着铁罐零星的碎片,但是都巧妙避开了要害。

  “围观的前排里仅剩他一个人活着!这不就是我要找的逢凶化吉之人吗?”,刘员外心中想到。

  于是,他让刘管家去叫来车夫,把年轻人背上马车,火急火燎送去刘家经营的医馆。

  坐馆郎中见刘员外带人来瞧病,不敢怠慢,遂亲自出手救治。

  过了一会儿,碎片都已经全部取出,年轻人受伤的部位都已经涂上了金疮药。

  “他怎么样了?”,刘员外问道。

  “已然处理了伤口,并无大碍,只是受惊吓昏厥,过一会儿就能醒,听说同看米花的人,只有这个后生能活着,真是太幸运了。”,郎中忍不住唏嘘说道。

 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,年轻人醒了过来,当得知是被刘员外搭救,愣是拖着伤痛找到刘员外向其跪谢。

  刘员外将他扶起,询问其家住何处?年轻人眼中泛着泪水,便将身世娓娓道来。

  他叫张二牛,是打鼓村人。刚出生时,母亲难产,本以为母子都保不住,结果张二牛活了下来,母亲却死了。

父亲见他瘦弱,担心养不活,于是给他取了一个大名叫“二牛”。张二牛是遗腹子,遭村民白眼,古代的时候认为遗腹子不吉利。

  故此,张二牛从小就被孤立,也许真的是父亲的名字取的好,他从小到大三番五次都差点丧命,却有惊无险的活了下来。

  刘员外忍不住问道:“你遇到何事差点丧命?”,

  “我从小到大就很倒霉,遇到腌的事情太多了,老爷你就当听个乐子吧。”,张二牛擦着眼泪说,村里人见他无依无靠,就让他当更夫·赚些工钱。

  他干活兢兢业业,每天夜里都准时去巡逻村子,尽管如此,他当上更夫以后,村民的家里总有盗贼光顾。

  有一次,张二牛巡夜时发现了盗贼,结果追逐中,被村民家豢养的大黑狗误以为是盗贼,追着他满村跑,盗贼就这样得以逃跑,张二牛反被咬伤,躺在病榻修养多日。

  还有一次,夜里张二牛巡逻,被盗贼误认为村里有钱人的儿子,将其打晕绑走,并留下书信,让村民交赎金换回他,不然就撕票。

  待盗贼察觉有钱人家对张二牛的生死漠不关心的时候,这才知道抓错了人,贸然放回去是不能的,只能把他留下当苦力。就在村民以为张二牛被盗贼撕票的时候,他又完好无损的回到村子里。

  像这类的事情,在张二牛的身上太多了,喝水差点被呛死、走入踩狗屎、进老林子掉落陷阱里,这些对他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。

  刘员外听完后,拍案而起,大笑道:“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呀!”

  “我决定了,今日正式收你为义子,过几日随我出一趟远门,待从京师回来,在摆宴席告诉众亲朋。”

  张二牛闻言嚎啕大哭,旁人很是不解,刘家是莱州城的大户人家,当了刘员外的义子,吃香的喝辣的,张二牛还哭的稀里哗啦,莫不是不愿意?

  刘员外沉下来脸,问道:“难道你不愿意做我的义子?”

  “老爷,我是一个不祥之人,你收我当义子会被牵连的。”,张二牛解释道。

  “别妄自菲薄,虽然你运气不好,但是遇到危险总能化险为夷,你如今是我刘某人的义子,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你了。”

  刘员外本想带张二牛回家,但是遭到张二牛拒绝。说家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,约好两天后出发的时间,刘员外带着刘管家就走了。

  张二牛看着刘员外离去的背影,一边流泪一边大笑,让旁边的郎中都有一些不知所措。

  很快就过了两天,张二牛穿了一件干爽的衣衫来到刘府门前等候,过了一会儿,刘家护院陆续在门前集合。紧接着一辆辆装满粮食的大板车从府里推了出来。

  刘员外见张二牛到了,脸上露出笑容,他招手让张二牛过来。一个长相酷似刘员外的年轻人从刘员外身后闪身出来。

  “二牛啊,快来见过你大哥,以后你们兄弟要同心协力,光大刘家门楣啊。”

  刘聚宝,长相清秀,但是从苍白的脸色上看,早已被酒色掏空。他眼中不屑的看着张二牛,呢喃道:“哪门子兄弟?他出身低微,给我提鞋都不配。”

  虽然说话声音小,但还是被在场的人听见,刘员外眉头紧皱,心里窝着火,又不舍得骂宝贝儿子,只当是“童言无忌”。

  可怜刘聚宝已然过了二十五岁生辰,在刘员外眼里还是个孩子!

  “好了,待我们从京城回来后,你们兄弟两个再叙旧。”

  随后,刘员外同张二牛登上了马车,刘管家翻身上马,他大手一挥,喊道:“开拔!”

  于是,刘家护院推着插有刘家旗帜的粮车,浩浩荡荡走向掖县城门口。

  守城军卒事先得到消息,并没有阻拦,粮队很快就离开了莱州城。

3、深夜住宿老林荒屋,男子发现被强盗盯梢,员外让众人背粮逃跑

  转眼过了半个月,刘家粮队还未走出莱州府境内,他们滞留在潍县。

  刘管家看着窗外的大雨,心中忍不住抱怨:“这雨都下了四五天了,怎么就没个晴天呢?”

  原来,粮队刚出了掖县没多远就开始下雨,为了不让粮食淋雨,粮队一路走走停停。来到潍县在客栈住下后,就没有挪窝了,这雨一直下了近五天,就没有停过。

  这时,张二牛鼓起勇气敲响刘员外的房门。刘员外示意他进屋,“老爷,我是个不吉利的人,你还是让我走吧,都怪我,才让粮队困在潍县。”

  刘员外看着张二牛的眼神很复杂,刚出发就下雨,对于常年在外奔波的人来说,这是不祥的征兆,起初他也后悔带张二牛去京城。

  可是,就在昨日,他得到一则消息,“晌水崖”有流民闹事,如果按照正常脚程,他们此时就应当到了晌水崖,可想而知,粮队没有进京就被抢光了。

正是因为这场雨,救下了整个粮队,这就更加应证了老道人说的办法。故此,刘员外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张二牛的离去。

  在刘员外一番劝说下,张二牛才离开房间。

  翌日,天空终于放晴,刘员外不敢耽搁,让众人收拾行李出发。

  下过雨后,使得道路泥泞,装有粮食的板车,经常陷车,很多板车的车轱辘都坏了,导致粮队赶路的速度减缓。

  这日傍晚,粮队没有在天黑前赶到县城,众人以为要在荒郊野外住宿,没曾想在老林子里发现一座废弃的宅院。

  刘员外立刻让护院前去查看,待护院回来禀告没有异常的时候,众人前往住宿。

  荒郊野岭的地方,粮食并没有卸车,而是全部被推进院子里,让护院轮番看守。

  粮队出发已经有二十多天了,众人各司其职,找干柴、寻水源、生火做饭等等。虽然张二牛是刘员外的义子,但是他的待遇和护院一样,并没有资格同刘员外坐在一起吃饭。

  今夜是张二牛负责巡夜。

  一阵夜风吹过,张二牛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,只见他双手拢袖,将灯笼夹在腋下,在宅院里巡视起来。

  就在这时,院墙外面传来“咔、嚓”的声响。

  “这是有人不小心踩断了树枝。”

  张二牛之前在村里巡夜被强盗掳走过,有了经验,晓得墙外有人。他怕打草惊蛇,连忙吹灭烛火,轻手轻脚躲到暗处。

  院子荒废许久杂草丛生,张二牛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藏身的地方。

  果然,有两个黑影从院墙上翻身下来,张二牛定睛一看,二人都有绑腿,手里拿着钢刀,定然是踩点的强盗。

  张二牛不敢吭声,怕被对方发现,只见贼人东张西望后,从连廊走向了前院。

  片刻之后,二人又回到了院墙下,只听其中一人说道:“这是个粮队,护院有十几个人,看样子带头的是个有钱人,让大当家多带些兄弟来,把这人劫了。”

  二人说完之后,几个纵身翻墙出去找帮手了。

  张二牛不敢耽搁,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,摸黑来到刘员外住的房间,用力敲门说道:“老爷,不好了。我们被贼人盯上了。”

  房门应声被打开,刘员外睡的很浅,他听完张二牛的话后,来到大门口,从门缝里往外看,果然,在不远处看到二个盯梢的人。

  护院闻言有贼人顿时骚乱起来,刘员外比较沉得住气,心里盘算了一下得失:人生地不熟,不晓得对方有多少人马,安全起见还是逃跑为上策。

  于是,留下两个护院看住前门,其余人推着粮车从后院逃走,山路崎岖板车跑不快。

  张二牛说道:“老爷这样下去贼人迟早会追上来,还是让大家伙丢下粮食逃命吧。”

  “为了这批粮食我已经倾家荡产了,这样,你们把板车扔下,每个人必须扛两袋粮食,等逃出去我重赏。”

  刘员外晓得粮车笨重不适合在山路走,让他放弃粮食只顾逃命是不可能的。如今还剩下十几个人,每个人扛两包粮食走,可以让损失减少一些。

  护院听说有赏钱,不顾劳累每人托拽两包粮食,卖力奔走在山林里。

  刘员外、刘管家、张二牛三人没有扛粮食,故此比护院们跑的更快一些,同他们不自觉拉开距离。

  刘员外此时被张二牛背在身上,三人分不清东西南北,慌不择路在林子里穿梭。

4、三人刚入虎穴又进狼窝,一波三折过后,真相令人瞠目结舌

  就在这时,前方亮起了火把,俄顷,他们就被一众拿着红缨枪的人包围住,长满络腮胡的大汉从人群里走了出来。

  他喝声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大半夜跑到老林子里意欲何为?”

  刘员外和刘管家被这一幕吓住了,倒是张二牛比较镇定,他苦着脸说道:“这位好汉,我们是掖县的商人,途径此地住宿在荒宅里,结果半夜遇到一群盗贼,我们这才趁乱逃走。”

  大汉闻言,眉头紧皱,突然说道:“遭了,徐二有警觉了,我们这次袭击失败了。”

  原来,这个地方有两拨强盗,打算袭击荒院的强盗首领叫徐二,刘员外跟前的大汉叫谢胡子。二人是宿敌,互相都想打垮对方。

  今夜,谢胡子想偷袭徐二的大本营,没想到徐二对粮队下手了。现在徐二有了防备,谢胡子只好撤退,他思虑再三放过了刘员外等人。临走时,他叮嘱刘员外三人不许把见过他们的事告诉任何人。

  待谢胡子走后,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。刘员外心有余悸,这才发现衣衫已经湿透。

  扛着大米的护院逐个追了上来,他们累的够呛,纷纷躺在地上歇息。

  刘员外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,一个人也没少,意味着粮食也相应的保住了一部分,损失不会太严重。

  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!”,就在刘员外准备喊众人继续赶路的时候,从荒宅的方向跑来一行拿着钢刀的人。

张二牛眼尖看到人群中有两个来过荒院踩点的人,“老爷,不好了,那群袭击荒宅的强盗追上来了。”

  刘员外等人已经来不及逃跑,他们就被刘二的手下团团围住。

  一个瘦高个提着灯笼,从人群里走了出来,他轻蔑说道:“我徐二看上的东西,什么时候逃脱过?”

  “兄弟们,把这些人除掉,带着粮食回山寨。”,徐二说道。

  刘员外闻言吓得腿软,眼珠子一转,说道:“好汉饶命啊,我有大事相告,但是,你得答应不杀我们。”

  “不行,这个秘密只能保两条命。”,刘二好整以暇说道,

  顿时,粮队里哀嚎一片,他们求刘员外选自己,刘管家哭得最响,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这些年的苦劳,让刘员外救他一命。

  但是,刘员外却选择了一声不吭的张二牛,并非是张二牛是他的义子,因为刘员外还想着“借运”,对于他来说,别人的性命与他何关?

  待刘员外选好人后,其他的护院都被徐二的手下押到另一边林子里。俄顷,林子里传来惨叫,刘员外闻言吓得脸色煞白。

  “好了,现在你就告诉我有什么大事?如果敢骗我,就把你埋在林子里。”,徐二恶狠狠说道。

  于是,刘员外就把谢胡子要袭击徐二大本营的事情说了出来,徐二听完之后,不敢怠慢,立刻吩咐手下押着刘员外二人回山寨。

  过了许久,一行人在一处山寨大门下停下,徐二朝角楼喊道:“我们走后,有什么异常吗?”

  角楼上的人喊道:“回大当家的话一切正常。”,徐二闻言这才放心,心中想道:“看来刘员外没有骗我,谢胡子见事情败露撤走了。”

  于是,徐二吩咐山寨里的人打开大门,众人缓缓走了进去。就在这时,喊杀声从背后响起,徐二心中大骇,赶紧叫人关门

  此时已经来不及了,粮车进山寨大门的时候,车轱辘不小心坏了,导致整个粮队都挤在大门口,山寨大门没办法关闭。

  后面追来的人正是谢胡子,他们踩着粮车冲进了山寨,徐二知道大势已去,只能趁乱逃走,山寨内的强盗群龙无首,都缴械投降了。

  谢胡子让手下把刘员外带到跟前,露出一口白牙,森然笑道:“刘员外你做人不诚实,泄露了我的行踪,但是你坏心办好事,”

  刘员外闻言说道:“大当家饶命。我知道错了,只要你放过我,你要多少钱都给你。”

  “你和你的义子,当中只能活一个,你来选!”,谢胡子说道。

  刘员外毫不犹豫的说道:“我选自己。”,然后哭着对张二牛说:“二牛啊,我们父子一场,你放心,将来刘家后人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,你的身后事一定会办的风光。”

  谢胡子遵守了承诺,将刘员外放走。刘员外慌不择路的逃走,他一边跑一边大笑,“天不亡我呀。”,就在这时,从林子里跳出一个黑影,只见他一拳打晕刘员外。

  如果谢胡子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,原来这人就是趁乱逃走的徐二,只见他把刘员外拖拽到一个大树下。

  徐二拿着大刀刨了一个坑,他嘴里呢喃着:“刘员外,还记得我给你说过什么吗?敢骗我就埋了你。”

  很快一个深坑就挖好了,刘员外被扔了进去,不一会儿深坑就被填平,徐二覆盖了一些杂草在上面,他深深看了一眼山寨方向,转身走进林子深处。

  山寨的一处房间内,两个人正在吃酒,谢胡子大快朵颐说道:“张老弟,你的计划太完美了,一石两鸟不仅除掉刘员外,还赶走了徐二。”

  张二牛闻言,微微一笑,他端起酒杯走到窗前,将酒水撒在地上,嘴里说道:“大哥,我替你报仇了。”

  此时,一个白发须眉的老道人推门而入,张二牛郑重作揖行礼,然后说道:“多谢师父运筹帷幄。”

  原来,老道人、张二牛、谢胡子是一伙的。当刘员外去见老道人那一刻起,他就一步步掉入事先设好的陷阱。

  这一切都要从刘员外额头上的疤痕说起。

  一年前,刘聚宝闹市纵马伤人,被张县令收监。刘员外恶从胆边生,让刘家护院伪装成强盗,他亲自带队夜袭县衙。

  张县令为了保护妻儿,同刘家护院殊死搏斗,打斗中他扔砚台砸中了刘员外。意外把他的面罩弄掉落,张县令才晓得强盗是刘员外假扮的,可惜最终寡不敌众被害了。

  刘员外以为已经斩草除根,没曾想张县令还有一个弟弟,这个人便是张二牛。

  张县令比张二牛年长二岁,他五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亲戚家抚养,兄弟二人分居两地,村子里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此事,故此众人以为张二牛无依无靠。

  刘家护院中尚有良心未泯之人,遂把刘员外加害张县令一事告诉了张二牛。于是,张二牛处心积虑的报仇。

  老道人知道此事后,亦是晓得张县令是个好官。他决心帮助徒弟惩恶扬善,亲自布局,引刘员外入瓮。

这谢胡子亦是张县令的捕头,当夜乱战,他受重伤逃走,脸庞中刀,得神医救治,痊愈后容貌大变,故此没人认得他。

  后来,他逃到在此地,见村民被徐二欺凌。于是,留下来组织村民对抗强盗,张二牛通过神医找到了谢胡子,把大哥被害的真相告诉他,

  于是,他们联手做了一个局,一石二鸟,不仅惩罚了凶手,还把徐二赶走,为民除害了。

  不久之后,掖县的赵县令被人告发贪墨,朝廷大怒将其革职查办,他的小舅子也被牵连,家产都被查抄。

  清晨,有一老一少走在大基山崎岖的山道上,张二牛双手拢袖走在老道人的身后,他突然问道:“师父,世上真的运气吗?”

  老道人微微一笑说道:“人在低谷的时候,总是胡乱去抓救命稻草,殊不知这救命稻草可能是毒药,世上那来的什么运气?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。”

  张二牛闻言,似懂非懂。他终其一生,行善积福,善始善终!

  小树说:生活不会一帆风顺,你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争取,借别人之手得到的东西,随时都可能被人拿走。

  在埋怨生活不如意的时候,看看那些挑灯夜读的人们,你就会发现努力比抱怨更值得。

  你努力的时光,会照亮你前行的道路,不再畏惧黑夜。

  最后,祝所有人都能成为,自己想成功的那个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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